回到北京之后,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Shirley 杨,她也许是忙着找医生为陈教授治病,也许是在料理那些遇难者的后事。这次考古队又死了不少人,有关部门当然是要调查的,我怕被人查出来是摸金校尉,就尽量避重就轻,说得不尽不实。进入沙漠去考古,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险系数,但是一下子死了四个人,一个老师三个学生,还疯了一个教授,在当时也算是一次重大事...
要说起僵尸来,那历史可就长了,咱们倒斗行内称僵尸为大粽子,也不是随随便便安上的名字。话说这人死之后,入土为安,入土不安,即成僵尸。一个安葬死人的风水佳穴,不仅能让死者安眠,更可以荫福子孙后代,使家族人丁兴旺,生意红火,家宅安宁。但是有的地方不适合葬人,葬了死人,那死者便不得安宁,更会祸害旁人。“入土不安”可分为这么两种情况。一者是山凶...
古蓝历史可以追溯到殷商时期,保留至今的城墙是明代的遗迹,这地方历史虽然悠久,但是名气不大,县城的规模也小,很少有外来人。我和大金牙、胖子三人如同三只落汤鸡一般,找人打听了一下路径,就近找了家招待所,去的时候还真巧了,这招待所每天只供应一个小时的热水淋浴,这工夫还剩下半个小时。胡乱冲了个热水澡,三个人这才算是还阳,问招待所的服务员,有什...
从老刘头的话中,我隐隐约约听出了一点东西,一位商人出资在龙岭修建鱼骨庙,供奉龙王爷,这本身就有点奇怪,龙王庙为什么不建在河边?偏偏建在那沟壑纵横的山岭之中?听老刘头所说,鱼骨庙的规模不大,这就更古怪了,这么一间小庙,何必费上如此周折,难道那龙岭中当真有什么风水位,适合建造庙宇?再加上老刘头说龙岭中隐藏着一处极大的唐代古墓,那就更加蹊跷...
龙岭往大处说,是秦岭的余脉,往小处说,其实就是一片星罗棋布的土冈。一个土丘挨着一个土丘,高低起伏的落差极大,土丘与土丘之间被雨水和大风切割得支离破碎,有无数的深沟,还有些地方外边是土壳子,但是一踩就破,里面是陷空洞。看着两个山丘之间的直线距离很近,但是从这边走到那边,要绕上半天的路程。这个地方名不见经传,甚至连统一的名称都没有,古蓝县...
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,收拾完东西,按照昨天打听到的,出村转了两道山梁,去寻找鱼骨庙。两道山梁说起来简单,直线距离可能很短,真正走起来可着实不易。昨天到这里天已经黑了,周围的环境看不清楚,这时借着曙光放眼观望,一道道沟壑纵横,支离破碎的土原、土梁、土峁、土沟耸立在四周。这里虽然不是黄土高原,但是受黄泛的影响,地表有大量的黄色硬泥,风就是...
鱼骨庙的房顶在山风中微微摇摆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,听得人心里发慌,不过我们观察了这么长时间,发现这座庙虽然破败不堪,却十分坚固,可能和它的梁架是整条鱼骨有关。庙中的龙王泥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,上面的部分早不知到哪去了,神坛的底座是个珊瑚盘的造型,也是用泥做的,上面的颜色已经退没了,显得很难看。据我估计如果庙中有盗洞,很有可能便在这泥坛...
我用狼眼仔细照了照盗洞尽头的石墙,和左边的盗洞不同,此处被人顺着石墙向上挖掘,看来被石墙困在盗洞里的人,在无路可遁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困难的办法。鱼骨庙盗洞本是在山沟之中,倾斜向下,穿过山丘和山丘中的天然溶洞,如果从盗洞中向上挖个竖井逃生,直线距离是最长的,工程量也是最大的,而且这片山体侵蚀严重,山体内千疮百孔,很容易塌陷,不到万不得已,...
冥殿自古以来,便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,《葬经》上写得明白,冥殿又名慈宁堂,是陵墓的核心部分,无论是合葬也好,独葬也罢,墓主都应该身穿大敛之服,安睡于棺中,外边再盖上椁,即使墓主尸体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放置于棺椁之内,那也会把墓主生前的服装冠履,放在棺椁中入葬。总之,可以没有尸体,但是棺椁无论如何都是在寝殿之中,而且历代摸金校尉拆了丘门倒斗...
蜡烛一灭,出于本能,我的身上也感到一阵寒意,不过随即提醒自己:“这是正常物理现象,蜡烛烧到头了,没什么可怕的,要是烧到头了还亮着,那才是真有鬼呢。”这时候只听身后“咕咚”一声,我和胖子以为后边有情况,急忙拉开架式回头看去,却见大金牙望着熄灭的蜡烛瘫坐在地上,吓得面无人色。这都要怪平时胖子跟他吹牛的时候,添油加醋把“鬼吹灯”描绘得如同噩...
我对大金牙说道:“金爷您这不是寒碜我吗,我要是知道有什么特点,我还用请教你啊?”大金牙说道:“哎哟,您瞧我这嘴,习惯成自然了,怎么说都是倒腾古玩的那一套说辞,故作姿态,故作高深,好把买主侃晕了,侃服了。”胖子在旁说道:“就是,老金你也真是够可以的,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,现在这场合,咱谁都别侃大山了,有一说一,有二说二,实打实地说。”大...
胖子说道:“鬼打墙咱都不怕,还怕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尽管说吧,就算是死了,咱好歹也当个明白鬼,糊涂鬼到阎王爷那都不收。”我对胖子大金牙说道:“我害怕你们俩理解不了,其实我也只是根据咱们遇到的这些现象作出的判断,我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,我说出来你们俩看看有没有道理。”胖子和大金牙等着我把我想到的情况说出来,但是我没急着说,反而先问了大金牙一...
胖子见大金牙不让我们宰鹅,便问道:“老金,你怎么又变卦了?刚不是都说好了吗?”大金牙让我暂时把手中的伞兵刀放下,对我和胖子说道:“胡爷,胖爷,你们别见怪,刚才我冷不丁地想起来一件事,觉得似乎极为不妥。”我对大金牙说道:“我就是这脾气,想起来什么,脑子一热,便不管不顾地先做了再说,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,你尽管讲来。”大金牙说道:“是这...
那石椁传来的声音,像是夜猫子在叫,听得我们三人头皮发麻,按理说幽灵冢里不该有粽子,因为这具石椁本身早就不存在于世了,椁中主人的尸骨也早就没有了,那么这声音究竟是……而且这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拼命挣扎,是那两只鹅吗?不对,应该不会是鹅叫声,鹅叫声绝不是如此,这声音太难听了,好像是气管被卡住,沉闷而又凄厉。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个人,本来不想多生...
漆黑的洞穴就像是个酒瓶子口,盗洞的截面就在瓶颈的位置,那声音以及那张鬼气森森的“脸”,都在洞穴的深处。我用狼眼寻着声音的来源照射过去,所听到的古怪叫声,正是倒在地上的大金牙发出的,他横倒在洞穴中,被数条亮晶晶的白丝缠住手脚,喉咙上也被缠了一圈,勒住了脖子,虽然不至于窒息憋死,却已经无法言语。大金牙惊得面无人色,见我和胖子赶了过来,拼命...
这时好像半座山洞都被点燃了,熊熊大火中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,这时我才看清楚,原来那个三角形的山洞,是一座人工建筑物,完全以木头搭建而成,可能为了保持木料的坚固,混合了松脂牛油等物,涂抹在了木头上。这座木制建筑,约有七八间民房大小,不知道建在这里是做什么用的,木头建筑四周,全是一具具被黑腄蚃吸干了的尸骸,有人的也有各种动物的,被黑腄蚃吸食...
我让胖子点了一支蜡烛,三人走到距离最近的一个山洞,把蜡烛放在洞口,我看了看蜡烛的火苗,笔直上升,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:“这个洞是死路,没有气流在流动,咱们再看看下一个洞口。”说完我和大金牙转身离开,胖子却在原地不肯动,我回头问胖子:“你走不走?”胖子指着洞穴的入口对我们说:“老胡,你拿鼻子闻闻,这里是什么味道?很奇怪。”我忙着寻找有气...
我见终于钻出了山洞,正想欢呼,却听胖子说我背上长了一张“人脸”,这句没头没脑的话,好似一桶刺骨的冰水,兜头泼下,我心中凉了半截,急忙扭着脖子去看自己的后背,这才想到自己看不见,我就问胖子:“你他娘的胡说什么?什么我后背长人脸?长哪了?谁的脸?你别吓唬我,我最近可正神经衰弱呢。”胖子拉过大金牙,指着我的后背说:“我吓唬你做什么,你让老金...
孙教授说完,就站起身来把我们往门外推,我心想这老头真奇怪,刚进来时不说得好好的吗,怎么说翻脸就翻脸。听他刚开始说话的意思,像是已经准备告诉我们了,但是后来不知从哪里看出来我和大金牙的身份,所以变得声色俱厉,说不定以为我们俩是骗子,是想来他这蒙事的。要按我平时的脾气,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不用人撵,肯定是站起来自己就走,但是这次非同小...
这几天连续闷热,坐着不动都一身身地出汗,最后老天爷终于憋出了一场大雨,雨下得都冒了烟,终于给燥热的城市降了降温。雨后的潘家园古玩市场热闹非凡,在家忍了好几天的业余收藏家和古玩爱好者们,纷纷赶来淘换玩意儿。大金牙忙着跟一个老主顾谈事,胖子正在跟一对蓝眼睛大鼻子的外国夫妻推销我们的那只绣鞋,胖子对那俩老外说道:“怎么样?您拿鼻子闻闻这鞋里...
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扎格拉玛山,黑色的山体下,埋藏着无数的秘密,也许真的和山脉的名字一样———“扎格拉玛”在古维语中是“神秘”之意,也有人解释作“神山”,总之生活在扎格拉玛周围的凡人,很难洞察到其中的奥秘。在远古的时代,那里曾经诞生过被尊称为“圣者”的无名部落,姑且称之为“扎格拉玛部落”。部落中的族人从遥远的欧洲大陆迁徙而来,在扎格拉...
只见一只花纹斑斓的大野猫,不知何时,从盗洞中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墓室,此刻正趴在鹧鸪哨的肩头,用两只大猫眼恶狠狠地同鹧鸪哨对视。鹧鸪哨暗骂一声“晦气”,倒斗的不管哪一门,都最忌讳在墓室中遇见猫、狐、黄鼠狼之类的动物,尤其是野猫,传说猫身上有某种神秘的生物电,如果活猫碰到死尸,是最容易激起尸变的。这只不请自来的大野猫,一点都不怕陌生人,它趴...
鸡鸣灯灭,敛服拿到手,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,很难判断哪个先哪个后。鹧鸪哨把蒙在嘴上的黑布扯落,只见那些饥饿的野猫们都趴在南宋女尸的身上乱抓乱咬,还有数只在墓室另一端,争相撕咬着先前撞死的野猫尸体。鹧鸪哨看得暗暗心惊,这哪里像是猫,分明就是一群饿着肚子的厉鬼。此时鸡鸣三遍,已经不会再发生尸变了,这古墓中的女尸,嘴中含着定尸丸,受到药...
鹧鸪哨所指是船上的几个洋人,鹧鸪哨偷眼看了多时,觉得这几个洋人形迹可疑,而且身上都藏着枪,行李中有几把洋铲和铁钎绳索,聚在一起嘀嘀咕咕。最奇怪的是这些外国人不像鹧鸪哨平时接触过的那些,鹧鸪哨认识一些外国人,也懂得他们的部分语言,但是船上的这几个洋人,既不像古板拘谨的英国人,不像严肃的德国人,也不像散漫的美国人,这些大鼻子亚麻色头发的洋...
鹧鸪哨不懂风水秘术,所以没听明白了尘长老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,便出言询问,什么是“独眼龙”?了尘长老看了看天上的月光说道:“此处地下,端的是条潜行神龙,但是体形小得异乎寻常,并且只有龙头一处穴眼可以聚气藏风,故名为独眼龙,或称蜻蜓点水。紫气三星,若其形秀丽清新,则主为忠义士夫;其形若高雄威武,则主兵权尊重。紫气如树,最忌枝脚奔窜,山形...
鹧鸪哨应变神速,在竖井中见忽然有一位金甲武士举着开山大斧要劈自己,立刻大叫一声,身体向后弹出,贴在了身后的石壁上,同时撑开金刚伞护住头脸,二十响的镜面匣子也从腰间抽了出来,枪身向前一送,利用持金刚伞的左手撑开机头,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势,用枪口对准了对面的金甲武士。鹧鸪哨刚才因何要大叫一声?盖因外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,如果做激烈的动作,...
鹧鸪哨见到那具死人白骨,便有种不祥的预感,听了尘长老语气沉重,知道非同小可,便问了尘长老什么是菩萨闭眼。了尘长老说道:“月有七十二破,今夜适值大破,出凶偿邪,传说这种天时,地面上阳气微弱,太阴星当头,最是容易有怪事发生。倒斗的哪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入墓摸金?老衲初时以为这是座无主的空墓,想不到里面竟然有具尸骨,更邪的是白骨后面的千眼黑佛。...
那黑佛说是千手千眼,实际上只是个名目,并不是造像上当真有一千只手一千只眼。腐玉制成的黑佛造像高如常人,背后有数十只或持异型法器,或掐指诀的手臂,造像全身有百余只眼睛,原本都是闭阖着的,这时突然睁了开来,那些眼睛没有瞳仁,却像有生命一般,纷纷不停地蠕动。托马斯神父被黑佛身上无数蛆虫一样的眼睛吓得手足无措,忙问了尘长老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...
机关墙就这么不当不正地停在半路,主室中那团正在打转的黑雾立刻有了目标,像一面长有五官的黑墙,压向三人。插阁子中的黑雾也已经吞没了蜡烛,尾随而至,来去的道路都被堵死,前后两大团黑雾对三人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,耳中只听前后传来一阵细密的躁动声,了尘长老急道:“快点蜡烛引开黑佛的恶灵。”鹧鸪哨伸手一摸百宝囊,叫苦不迭,三人身上带着的蜡烛全用...
从沙漠中回来后Shirley 杨带着陈教授去美国治疗,没过多久,两人背后便都长出了眼球形状的红色淤痕,而且陈教授的情况比较严重,患上了罕见的铁缺乏症,各个医疗机构都对此病束手无策。Shirley 杨在扎格拉玛神山中从先知启示录中得知,自己有可能是扎格拉玛部族的后裔,于是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的深入调查,对过去的宿命了解得越多,越明白无底鬼洞...
老刘头说孙教授他们也就刚去了石碑店半天,离古蓝县城并不远,但是那地方很背,没去过的人不一定能找到,我找个人带你们去吧。于是喊过来街上一个约有十岁大小的憨娃,那是他外孙子,平时跟父母在河南,每年学校放暑假都到古蓝县来玩。石碑店离县城很近,这小子经常去那边玩。刘老头招呼那小孩:“二小,别耍了,带你叔和你姨去趟石碑店,他们要寻那位考古队的孙...
赶来通知民兵排长的村民说考古队中老干部死了,我和Shirley 杨闻听此言,脑中都是嗡的一声,那老干部怕不是别人,多半便是我们要找的孙教授,他要是死了,我们也要大势去矣。怎么早不死,晚不死,偏偏赶在这个紧要关节的时候。听那村民对民兵排长继续汇报情况,原来是考古队只来了两个人,让村民用筐把他们吊进棺材铺的洞穴中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所在,下...
我和排长点了一支火把,各持了一支步枪,下到了棺材铺下面。我举起火把抬头看了看,这地穴距离棺材铺约摸有二十多米,那裂缝是自然产生,看不出人工的痕迹,下边是非常宽大的一条通道,高七八米,宽十余米,遍地用长方大石铺成,壁上都渗出水珠,身处其间,觉得阴寒透骨。古蓝这一代水土深厚,轻易见不到地下水,这里才到地下二十几米,渗水就比较严重,是同石碑...
在铁链的拖动下,一个巨大的黑色物品哗哗淌着水,被从水潭中吊了上来。因为火把的光亮有限,那物体又黑,初时只看得到大概的轮廓,又圆又粗,跟个大水缸似的,但可以肯定一点,不是什么水中的动物,是个巨大的物品。我们谁也没见过太上老君的丹炉,难道真被我言中了?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,我为了看得清楚些,让Shirley 杨举着手电照明,我自己举起插...
滇国亡于西汉,中期的时候,国内发生了很大的内乱,有一部分人从滇国中分裂了出来。这些人进入崇山峻岭中,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,从那以后,这些人就慢慢在历史上消失了,后世对他们的了解也仅仅是来自《橐歑引异考》中零星的记载。这批从古滇国中分离出来的人,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部落集团,他们有一种很古怪的仪式,就用那种悬掉在水中的怪缸,将活人淹死在里面...
孙教授虽然对凤凰胆雮尘珠了解的不多,但是毕竟掌握了很多古代的加密信息,而且对历史档案有极深的研究,孙教授认为,雮尘珠肯定是存在的,这件神器对古代君主有着非凡的意义,象征着权力与兴盛,而且不同的文化背景与地缘关系,使得对雮尘珠的理解也各不相同。在棺材铺中发现的石匣玉兽,可以肯定地说出自云南古滇国。滇国曾是秦时下设的三个郡,秦末时天下动荡...